第0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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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第 75 章
他疑惑地看向了希爾, 希爾對他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邊以利亞還在品鑒著那些抓拍的帝國護衛隊現場抓人的照片，然後在其中一張照片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擡起頭來就嘆了一口氣, 等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以後，他才說道：“唉，多賓被抓了。”
蘇瀲：“……？”
王昀無語地說道：“你就關心這個？”
以利亞：“那我還關心什麽？那不是有我寶貝兒在嗎？帝國護衛隊都對我們手下留情了。”
他對著蘇瀲認真問道：“寶貝兒, 帝國護衛隊果然是對你有幾分情分在的, 都這樣了, 帝都星竟然都沒有封鎖戒嚴。”
蘇瀲皺了皺眉, 說道：“我不覺得是因為我，可能是因為醫院或者其他的什麽原因……”
他沒有任何背景，帝國護衛隊憑什麽對他另眼相看？
“醫院本來就有問題。”他對著以利亞強調道。
“哦, 說起醫院。”以利亞也像是想起什麽似的, 轉頭對著安德裏說道：“安德裏，把東西拿出來。”
安德裏在自己的口袋裏摸了摸然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儲存器。
“咦？”
以利亞把東西推到了希爾面前, 說道：“這是我們在檢修過程中發現的一些東西, 然後儲存在裏面帶回來了……唉, 修理師真的是一個很好用的身份，可惜了。”
“我看看。”
希爾把那個儲存器拿了起來, 然後把它插入了一個端口，將它裏面的內容讀取。
光屏上開始出現一些覆雜的內容, 有時間顯示，也有一些控制指令, 希爾看得很認真。
過了一會兒, 他才擡頭對著以利亞問道：“你們是怎麽拿到這些東西的？”
這裏面的一些東西還是加密的, 不像是他們作為第三方修理師能接觸到的。
以利亞說道：“不是我，是派克,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他根本就不懂技術，只是對派克說把那部分能量輸入相關的內容保存下來，他也不知道派克到底是放了多少東西進去。
“好吧。”
希爾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對著其他人直接說道：“我覺得這份東西應該送給帝國護衛隊。”
蘇瀲：“嗯？”
希爾從裏面截出了一部分對著他們說道：“醫院監測了王娜娜的意識活動，可能是用於治療？但是從數據來看，他們確實是檢測到了王娜娜身上的異常情況，甚至還察覺到了粉藍入侵了她。”
“這裏……”
一排內容被他的手指提取出來，放大在了其他人的眼前，“從這裏開始她的意識活動就從無意義的痛苦慘叫，變成了有規律的活動，哦，她在進行溝通。”
“和誰？”
以利亞一說完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她和粉藍溝通？”
“溝通的內容無法解析，但是從她的意識活動數據來看，它們的意識發生了穿插和重疊，粉藍試圖融合她的意識，把她的身體當成在現實世界活動的載體。”
“很清晰的數據顯示，另一股數據的來源，來自外界的數據，醫院的人不可能看不到。”
但是他們就是放任了這種情況，可能還是樂於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在王娜娜和粉藍發生了融合的時候，醫院加大了能量的傳輸，超額的能量導致了線路損壞，能量洩露，接著粉藍的虛擬空間就出現在了現實世界。”
“他們是想促進王娜娜的意識轉換？如果順利的話，她就會變成粉藍，保持著人類的記憶和感情變成那個虛擬偶像的存在……但是她失敗了，她自殺了。”
叛逆的少女渴望成為像是粉藍的設定一樣的厲害，可以炸學校的酷炫少女，但是並不是意味著她就真的想脫離現實世界，成為虛擬世界中的一部分。
這個時期的她就是不成熟的，或許在她成年以後，再回想起來現在的事情，她也會覺得自己的那個時期太中二，連自己都不願意回想。
蘇瀲聽完了，就想起了之前“醫生”給他說過的話，它並沒有把人類同化成和它們一樣想法，和人類的接觸中，它們才會產生感情，它們喜歡人類。
不過粉藍看起來就和它說的不太一樣，難道智能對人類的態度和它們的設定裏的性格有關，粉藍這種邪惡偶像，確實在設定中就是不太喜歡人類，自我，也有制造混亂的喜好，擁有自我意識以後，做出這種事情好像也不奇怪。
“嘿，這不就是相當重要的證據，就算是醫院用沒有察覺到的理由進行脫罪，那也能給他們定一個瀆職的罪？”
希爾對他們眨了眨眼睛，興致勃勃地說道。
“但是我覺得審判庭應該不會認可我們用這種手段采取到的信息。”
“那護衛隊他們應該也能查出來吧。”以利亞一臉可惜。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不過這些東西也不可能動搖帝國醫學院的根基，這可以算做是杜瓦的個人行為，只要杜瓦 承認是他做的，那就和醫院沒有關系。
以利亞一臉不在乎地說道：“管他的，至少這就證明了機械恐懼癥和帝國醫學院的聯系。”
蘇瀲點了下頭，然後一擡眼又看到了以利亞朝著他看了過來。
“寶貝兒，那現在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你突然把醫院炸了做什麽？”
王昀說道：“因為我們查到了醫院的主控系統“醫生”同樣有異常耗能，並且產生了自我意識，“醫生”還提到了粉藍。”
粉藍的出現是在醫院的意料之內，並且還有醫院的助力的話，那就證明他們在粉藍出現在的時候，同樣也被醫院發現了。
“所以這是連“醫生”也知道的？
“…”
以利亞想了半天，然後他看了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說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說，他們其實已經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不可能。”
蘇瀲直接就說道，“陛下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但是“醫生”不是……”
“肯定有別的原因。”
蘇瀲非常堅定地說道。
昨天對陛下的懷疑讓他非常痛苦，但是在短暫的沖擊以後，他依舊覺得陛下不會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帝國醫學院蒙騙了陛下，還是“醫生”背叛了陛下，他都會找到真相。
在確定了這個想法以後，蘇瀲的痛苦就轉化為憤怒了。
“我也覺得陛下不是這種人。”
希爾也讚同了蘇瀲的話，他說道：“比起永生，我認為陛下其實更想死在戰場上。”
以利亞舉起兩只手做投降狀，“是我的錯。”
想讓陛下永生的重來都不是陛下自己，而是那些帝國中的一些人。
就在他們沈默的時候，外面突然闖進了一個人，是以利亞的下屬，他的身上帶著血腥味，眼神中也有沒有下去嗜血的興奮。
“老大！我們已經把奧利弗打服了！戰利品都已經搬回來了，他可真是一頭非常肥的羊！”
“什麽？”
以利亞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他說的奧利弗是誰，他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人，問道：“奧利弗是誰？”
希爾在他旁邊說道：“奧利弗是這塊地盤的上一個擁有者。”
“哦，我想起來了。”
以利亞昨晚上被治療倉強行彈出，以為是奧利弗切斷了他們的能源，就讓人去教訓他。雖然希爾說不是他幹的，他也沒有打消這麽想法，他當時正在氣頭上，必須要找到一個出氣筒。
他的下屬也是忠實的執行了他的命令，帶上武器就去了，一晚上都沒回來。
他們對這種行動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畢竟從垃圾星轉移到了帝都星後，以利亞就一直沒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而他們又不是什麽安分守已的性格。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大幹一場，這些人也是興奮壞了。
他剛說完了，一個男人就被人壓著送進來了。
“你們還把人都抓到了？”
以利亞感興趣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摩洛克是一個瞎了一只的中年男人，在這個貧民窟的地下世界裏占據了一片地盤做點“小生意”，一直以來都膽小慎微，連地面上都很少去，就被捕捉到蹤跡被抓了。
昨天希爾找上門來，說他們犯了事，所以想找他租了一部分地方，打算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貧民窟裏黑戶和犯了事的人很多，而且他還開了一個讓摩洛克無法拒絕的價格。
摩洛克同意了。
結果晚上就出事了，一大幫的人沖進了他的老巢，然後沒人費多少力氣就把他抓住了。
摩洛克手下也有不少人，但是和那些兇殘的男人相比還是差了太多……那些人悍不畏死，並且享受暴力和血腥，這些被流放的重刑犯還在垃圾星上呆了這麽久的兇殘男人們被他狠狠上了一課。
不過他這也會遭了無妄之災了，自己龜縮在這裏呆得好好的，突然就撞到以利亞的槍口上面去了。
“你好，我叫尼亞。”
以利亞非常禮貌的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摩洛克眼睛看向了他，除了那只正常的眼睛外，還有一只仿生的機械義眼，或許是用的材料不怎麽好，他的那只眼睛看起來不太“仿生”。
僵硬的清澈的淡藍色，和他本來渾濁的眼睛相比，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機械制造的。
“你好，以利亞先生。”
“你認識我？”
以利亞驚訝地看向了他，說道：“我之前這麽有名嗎？”
摩洛克說道：“不。”
他的視線轉移到了房間外面，外面的一塊光屏上正好顯示出了他們幾個人的身份信息，SSS級別的通緝犯……其中以利亞那頭璀璨的金發，看起來異常奪目。而且除了以利亞這個身份外，還有他的尼亞身份。
蘇瀲的身份暴露了，只要再往下查一查，他們的虛擬個人ID肯定也會被查到。
以利亞：“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當著他的面感嘆道：“那都是幾年前拍攝的了，我的容顏經過了垃圾星的殘酷摧殘，竟然一如往昔，我可真是天生麗質。”
蘇瀲：“？？”
摩洛克看起來也對以利亞的話語非常無語，他對著以利亞說道：“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們？”
以利亞說道：“這就是一個意外，嗯，就是一個意外。”
摩洛克：“我可以把這部分地盤分給你們，之前你們給我的錢我也可以退給你們，也不會向其他人透露你們的身份……”
SSS級的通緝犯賞金可不少。
“等等。”
以利亞一臉驚奇地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你現在被我抓住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到我的手上來了，你現在來跟我談條件？”
摩洛克閉上了嘴，眼睛閃爍不定，過了幾秒他才說道：“你們想要什麽？”
以利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來，“這才對嘛。”
“本來我是打算放你走的，但是你現在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我覺得不太安全啊，萬一你透露出去……”
蘇瀲看了他一眼，換了一個更閑適的姿勢，開始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我不會！”
摩洛克說道：“我也是一個罪犯。”
他頓了一下，還補充道：“雖然和你們的罪行相比，完全算不上什麽，但是我也不至於為了賞金去冒暴露自己的風險。”
蘇瀲從他的語氣中竟然還聽出了一股淡淡的佩服，希爾更是直白的笑出了聲。
以利亞直起了身體，臉上出現了思考的神色，“你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
“但是——活著的人總是沒有死人嘴巴嚴實，我們可賭不起啊。”
摩洛克看著以利亞，最後說道：“我還知道一些東西……我覺得你們可能會感興趣。”
以利亞：“哦？”
……
半個小時後，幾個穿著平民窟常見打扮的人出現在了地下世界熱鬧的交易街道上。
蘇瀲身上裹著那件灰色的衣服，兜帽把他的面容全都遮掩，只是偶爾光影打到他下巴的時候，能隱約看到他下半張臉的輪廓。
地下世界的建築物大都是一些廢棄的金屬材料建成的，所以它們組成的建築物的風格看起來就挺別具一格……
蘇瀲的視線從一間不知道是垃圾堆還是房間的東西上挪開，要不是這裏的人太多，並且環境過於和平，他甚至有一種重新回到了垃圾星上的錯覺。
中間的道路兩邊有一些人在賣東西，大部分的攤位上都是食物或者一些簡單的武器，少部位攤位上賣的是能量，路過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價格，嗯，比外面貴不少。
也有機器人，但是都是簡單的家務或者管家機器人，擁有攻擊能力的機器人一個都沒有。
“我是說，我們真的不需要再進行偽裝嗎？”
這裏是三不管地帶，貧民窟沒那麽多的探頭、智能、身份識別口之類的東西，不然身份被記錄到了，可能帝國護衛隊的人就找上來了，但是以利亞還是不太放心。
“我們現在的偽裝還不夠嗎？”
希爾現在看起來變成了十五六歲的一個活潑少年，他的體型完全改變了——用一些珍貴的仿生材料捏成的，這些材料再次掏空了以利亞的小金庫，小金庫之一。
沒人知道以利亞到底在之前給自己準備了多少錢，反正好像就跟用不完一樣。
在變成了少年以後，希爾就看起來變得欠抽了很多，他本來臉上經常出現的邪惡表情放在正太的臉龐上面還可以被人誇一句可愛，現在放在了一個青少年的臉上就格外讓人嫌惡了，哪怕他的長相依舊精致可愛。
“放心啦，要是這裏這麽容易被發現，這裏早就被端掉了，我們的裝扮和其他人完全沒有任何差別，肯定沒問題的。”
希爾的話語把以利亞說服了。
除了以利亞以外，其他人都挺放松的，王昀甚至還在一個攤位上買了一個已經淘汰了的游戲機。
然後後面的一路上都能聽到游戲機裏傳出來的歡快游戲音效。
很快，一行人就走過了最熱鬧的地方，路邊的攤位逐漸變得稀少，以後消失，隱藏在暗處的人變多了。
蘇瀲感覺到了一些觀察的視線，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就能看到從一些小小的洞口裏露出來的眼睛。
瞳片進行了自動鎖定，經過放大後，甚至還能看到裏面的那些不同顏色的眼瞳。
【艾維蒂斯：蘇瀲，他們在看你。】
蘇瀲看到了面前跳出來的消息，忍不住對它回覆道。
【蘇：艾維蒂斯，不要這樣突然出現。】
【艾維蒂斯：你早上離開的時候沒有和我說再見，還有湊湊，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摸摸它，它現在不太開心。】
這倒是一個好問題，蘇瀲今天離開的時候，艾維蒂斯還在休眠，它的能量在昨晚上耗盡了，畢竟，轉變為第二形態是非常耗能的操作，而昨晚上艾維蒂斯還沒機會去充能……
蘇瀲沈默了兩秒，然後才回覆了它。
【蘇：你告訴它，今天我回去以後，我會帶它玩飛盤。】
【艾維蒂斯：蘇瀲，我也不太開心。】
蘇瀲的手指還夾著艾維蒂斯的小記錄儀，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了，他把記錄儀那口袋中拿了出來，低頭看了看後，對著艾維蒂斯回覆了一條。
【蘇：你怎麽知道他們在看我，你還獲取了我個人智腦的信息？】
這次艾維蒂斯沒有秒回他了，過了一會兒蘇瀲才看到自己眼前浮現了這樣一排文字。
【艾維蒂斯：蘇瀲，它沒有我好用，我的運算能力比它更強大，功能也比它更多……我是最好用的。】
蘇瀲：“……”
“？？？”
艾維蒂斯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竟然不僅僅是獲取了信息，而是直接替代了是嗎？
也就是說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身上的那些東西也是受到艾維蒂斯的控制了？？無時無刻都在他身上？？那幾乎就是共享了他感覺到的所有信息。
瞳片是他看到的那些東西，生理監測系統詳細的記錄了他的身體變化……在個人智腦上他每次記錄的，他搜索的。
蘇瀲忍不住抽了一口氣，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艾維蒂斯，你這種行為過於變態了。】
【蘇：我們需要討論一下關於隱私的問題。】
【艾維蒂斯：[大眼珠子緊張][大眼珠子緊張]】
“應該是這裏吧。”
以利亞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摩洛克說他是住在這邊的啊？怎麽沒看到他說的那個標記。”
摩洛克為了換下來的機會，告訴了以利亞不少的東西。
比如地下世界中其他人的一些秘密，還包括他做的“小生意”，貨源怎麽聯系，怎麽售出和利潤，這完全就是把老底都交給以利亞了。
摩洛克的生意主要是做的液體能量相關的，貨源來自一家能量公司的小領導，他將一些帶著小瑕疵或者檢測出來液態能量不太純的不能上市的貨品低價賣給了摩洛克，摩洛克再到地下世界售出。
雖然質量有點問題，但是因為價格便宜，他的生意依舊做得火爆。
這本來是他對以利亞投誠說出來的，但是沒想到以利亞卻對此沒有提起太多的興趣，而是對他隨口提起的兩句醫生的消息更感興趣。
摩洛克說，地下世界有個醫生——醫療資源也是重要的資源，地下世界很多人都不能去正規醫院，所有這種黑診所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而他在說起醫生的時候，就說他們如果有什麽需求的話，可以去找那個醫生，給了他們地點，然後還順口說起了關於奇怪病癥的增多。
所以現在他們就來找這個醫生來了。
希爾也仔細看了看，最後指著一個白色的箱子說道：“是不是在那邊？”
“對，就是在那邊。”
摩洛克說那個醫生房間的外面就放著一個白色的箱子，要見他需要先把放上酬金，如果醫生感興趣的話，就會打開門。
幾個人走了幾步以後，才發現蘇瀲還站在原地，希爾回頭喊道：“蘇蘇？”
蘇瀲沒反應，不知道在看著什麽，臉色非常嚴肅。
以利亞也喊了一聲：“蘇？”
蘇瀲這才擡起頭，茫然地看了過去。
說道：“蘇，你在看什麽，我們該走了。”
蘇瀲放棄了艾維蒂斯溝通關於人類隱私的問題，畢竟機器人又沒有隱私，連蘇瀲自己都會去查看艾維蒂斯的後臺，還看了它的日記……
他關閉了和艾維蒂斯的聊天，然後朝著他們走了過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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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地看向了希爾, 希爾對他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邊以利亞還在品鑒著那些抓拍的帝國護衛隊現場抓人的照片，然後在其中一張照片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擡起頭來就嘆了一口氣, 等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以後，他才說道：“唉，多賓被抓了。”
蘇瀲：“……？”
王昀無語地說道：“你就關心這個？”
以利亞：“那我還關心什麽？那不是有我寶貝兒在嗎？帝國護衛隊都對我們手下留情了。”
他對著蘇瀲認真問道：“寶貝兒, 帝國護衛隊果然是對你有幾分情分在的, 都這樣了, 帝都星竟然都沒有封鎖戒嚴。”
蘇瀲皺了皺眉, 說道：“我不覺得是因為我，可能是因為醫院或者其他的什麽原因……”
他沒有任何背景，帝國護衛隊憑什麽對他另眼相看？
“醫院本來就有問題。”他對著以利亞強調道。
“哦, 說起醫院。”以利亞也像是想起什麽似的, 轉頭對著安德裏說道：“安德裏，把東西拿出來。”
安德裏在自己的口袋裏摸了摸然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儲存器。
“咦？”
以利亞把東西推到了希爾面前, 說道：“這是我們在檢修過程中發現的一些東西, 然後儲存在裏面帶回來了……唉, 修理師真的是一個很好用的身份，可惜了。”
“我看看。”
希爾把那個儲存器拿了起來, 然後把它插入了一個端口，將它裏面的內容讀取。
光屏上開始出現一些覆雜的內容, 有時間顯示，也有一些控制指令, 希爾看得很認真。
過了一會兒, 他才擡頭對著以利亞問道：“你們是怎麽拿到這些東西的？”
這裏面的一些東西還是加密的, 不像是他們作為第三方修理師能接觸到的。
以利亞說道：“不是我，是派克,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他根本就不懂技術，只是對派克說把那部分能量輸入相關的內容保存下來，他也不知道派克到底是放了多少東西進去。
“好吧。”
希爾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對著其他人直接說道：“我覺得這份東西應該送給帝國護衛隊。”
蘇瀲：“嗯？”
希爾從裏面截出了一部分對著他們說道：“醫院監測了王娜娜的意識活動，可能是用於治療？但是從數據來看，他們確實是檢測到了王娜娜身上的異常情況，甚至還察覺到了粉藍入侵了她。”
“這裏……”
一排內容被他的手指提取出來，放大在了其他人的眼前，“從這裏開始她的意識活動就從無意義的痛苦慘叫，變成了有規律的活動，哦，她在進行溝通。”
“和誰？”
以利亞一說完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她和粉藍溝通？”
“溝通的內容無法解析，但是從她的意識活動數據來看，它們的意識發生了穿插和重疊，粉藍試圖融合她的意識，把她的身體當成在現實世界活動的載體。”
“很清晰的數據顯示，另一股數據的來源，來自外界的數據，醫院的人不可能看不到。”
但是他們就是放任了這種情況，可能還是樂於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在王娜娜和粉藍發生了融合的時候，醫院加大了能量的傳輸，超額的能量導致了線路損壞，能量洩露，接著粉藍的虛擬空間就出現在了現實世界。”
“他們是想促進王娜娜的意識轉換？如果順利的話，她就會變成粉藍，保持著人類的記憶和感情變成那個虛擬偶像的存在……但是她失敗了，她自殺了。”
叛逆的少女渴望成為像是粉藍的設定一樣的厲害，可以炸學校的酷炫少女，但是並不是意味著她就真的想脫離現實世界，成為虛擬世界中的一部分。
這個時期的她就是不成熟的，或許在她成年以後，再回想起來現在的事情，她也會覺得自己的那個時期太中二，連自己都不願意回想。
蘇瀲聽完了，就想起了之前“醫生”給他說過的話，它並沒有把人類同化成和它們一樣想法，和人類的接觸中，它們才會產生感情，它們喜歡人類。
不過粉藍看起來就和它說的不太一樣，難道智能對人類的態度和它們的設定裏的性格有關，粉藍這種邪惡偶像，確實在設定中就是不太喜歡人類，自我，也有制造混亂的喜好，擁有自我意識以後，做出這種事情好像也不奇怪。
“嘿，這不就是相當重要的證據，就算是醫院用沒有察覺到的理由進行脫罪，那也能給他們定一個瀆職的罪？”
希爾對他們眨了眨眼睛，興致勃勃地說道。
“但是我覺得審判庭應該不會認可我們用這種手段采取到的信息。”
“那護衛隊他們應該也能查出來吧。”以利亞一臉可惜。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不過這些東西也不可能動搖帝國醫學院的根基，這可以算做是杜瓦的個人行為，只要杜瓦 承認是他做的，那就和醫院沒有關系。
以利亞一臉不在乎地說道：“管他的，至少這就證明了機械恐懼癥和帝國醫學院的聯系。”
蘇瀲點了下頭，然後一擡眼又看到了以利亞朝著他看了過來。
“寶貝兒，那現在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你突然把醫院炸了做什麽？”
王昀說道：“因為我們查到了醫院的主控系統“醫生”同樣有異常耗能，並且產生了自我意識，“醫生”還提到了粉藍。”
粉藍的出現是在醫院的意料之內，並且還有醫院的助力的話，那就證明他們在粉藍出現在的時候，同樣也被醫院發現了。
“所以這是連“醫生”也知道的？
“…”
以利亞想了半天，然後他看了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說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說，他們其實已經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不可能。”
蘇瀲直接就說道，“陛下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但是“醫生”不是……”
“肯定有別的原因。”
蘇瀲非常堅定地說道。
昨天對陛下的懷疑讓他非常痛苦，但是在短暫的沖擊以後，他依舊覺得陛下不會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帝國醫學院蒙騙了陛下，還是“醫生”背叛了陛下，他都會找到真相。
在確定了這個想法以後，蘇瀲的痛苦就轉化為憤怒了。
“我也覺得陛下不是這種人。”
希爾也讚同了蘇瀲的話，他說道：“比起永生，我認為陛下其實更想死在戰場上。”
以利亞舉起兩只手做投降狀，“是我的錯。”
想讓陛下永生的重來都不是陛下自己，而是那些帝國中的一些人。
就在他們沈默的時候，外面突然闖進了一個人，是以利亞的下屬，他的身上帶著血腥味，眼神中也有沒有下去嗜血的興奮。
“老大！我們已經把奧利弗打服了！戰利品都已經搬回來了，他可真是一頭非常肥的羊！”
“什麽？”
以利亞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他說的奧利弗是誰，他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人，問道：“奧利弗是誰？”
希爾在他旁邊說道：“奧利弗是這塊地盤的上一個擁有者。”
“哦，我想起來了。”
以利亞昨晚上被治療倉強行彈出，以為是奧利弗切斷了他們的能源，就讓人去教訓他。雖然希爾說不是他幹的，他也沒有打消這麽想法，他當時正在氣頭上，必須要找到一個出氣筒。
他的下屬也是忠實的執行了他的命令，帶上武器就去了，一晚上都沒回來。
他們對這種行動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畢竟從垃圾星轉移到了帝都星後，以利亞就一直沒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而他們又不是什麽安分守已的性格。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大幹一場，這些人也是興奮壞了。
他剛說完了，一個男人就被人壓著送進來了。
“你們還把人都抓到了？”
以利亞感興趣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摩洛克是一個瞎了一只的中年男人，在這個貧民窟的地下世界裏占據了一片地盤做點“小生意”，一直以來都膽小慎微，連地面上都很少去，就被捕捉到蹤跡被抓了。
昨天希爾找上門來，說他們犯了事，所以想找他租了一部分地方，打算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貧民窟裏黑戶和犯了事的人很多，而且他還開了一個讓摩洛克無法拒絕的價格。
摩洛克同意了。
結果晚上就出事了，一大幫的人沖進了他的老巢，然後沒人費多少力氣就把他抓住了。
摩洛克手下也有不少人，但是和那些兇殘的男人相比還是差了太多……那些人悍不畏死，並且享受暴力和血腥，這些被流放的重刑犯還在垃圾星上呆了這麽久的兇殘男人們被他狠狠上了一課。
不過他這也會遭了無妄之災了，自己龜縮在這裏呆得好好的，突然就撞到以利亞的槍口上面去了。
“你好，我叫尼亞。”
以利亞非常禮貌的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摩洛克眼睛看向了他，除了那只正常的眼睛外，還有一只仿生的機械義眼，或許是用的材料不怎麽好，他的那只眼睛看起來不太“仿生”。
僵硬的清澈的淡藍色，和他本來渾濁的眼睛相比，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機械制造的。
“你好，以利亞先生。”
“你認識我？”
以利亞驚訝地看向了他，說道：“我之前這麽有名嗎？”
摩洛克說道：“不。”
他的視線轉移到了房間外面，外面的一塊光屏上正好顯示出了他們幾個人的身份信息，SSS級別的通緝犯……其中以利亞那頭璀璨的金發，看起來異常奪目。而且除了以利亞這個身份外，還有他的尼亞身份。
蘇瀲的身份暴露了，只要再往下查一查，他們的虛擬個人ID肯定也會被查到。
以利亞：“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當著他的面感嘆道：“那都是幾年前拍攝的了，我的容顏經過了垃圾星的殘酷摧殘，竟然一如往昔，我可真是天生麗質。”
蘇瀲：“？？”
摩洛克看起來也對以利亞的話語非常無語，他對著以利亞說道：“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們？”
以利亞說道：“這就是一個意外，嗯，就是一個意外。”
摩洛克：“我可以把這部分地盤分給你們，之前你們給我的錢我也可以退給你們，也不會向其他人透露你們的身份……”
SSS級的通緝犯賞金可不少。
“等等。”
以利亞一臉驚奇地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你現在被我抓住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到我的手上來了，你現在來跟我談條件？”
摩洛克閉上了嘴，眼睛閃爍不定，過了幾秒他才說道：“你們想要什麽？”
以利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來，“這才對嘛。”
“本來我是打算放你走的，但是你現在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我覺得不太安全啊，萬一你透露出去……”
蘇瀲看了他一眼，換了一個更閑適的姿勢，開始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我不會！”
摩洛克說道：“我也是一個罪犯。”
他頓了一下，還補充道：“雖然和你們的罪行相比，完全算不上什麽，但是我也不至於為了賞金去冒暴露自己的風險。”
蘇瀲從他的語氣中竟然還聽出了一股淡淡的佩服，希爾更是直白的笑出了聲。
以利亞直起了身體，臉上出現了思考的神色，“你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
“但是——活著的人總是沒有死人嘴巴嚴實，我們可賭不起啊。”
摩洛克看著以利亞，最後說道：“我還知道一些東西……我覺得你們可能會感興趣。”
以利亞：“哦？”
……
半個小時後，幾個穿著平民窟常見打扮的人出現在了地下世界熱鬧的交易街道上。
蘇瀲身上裹著那件灰色的衣服，兜帽把他的面容全都遮掩，只是偶爾光影打到他下巴的時候，能隱約看到他下半張臉的輪廓。
地下世界的建築物大都是一些廢棄的金屬材料建成的，所以它們組成的建築物的風格看起來就挺別具一格……
蘇瀲的視線從一間不知道是垃圾堆還是房間的東西上挪開，要不是這裏的人太多，並且環境過於和平，他甚至有一種重新回到了垃圾星上的錯覺。
中間的道路兩邊有一些人在賣東西，大部分的攤位上都是食物或者一些簡單的武器，少部位攤位上賣的是能量，路過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價格，嗯，比外面貴不少。
也有機器人，但是都是簡單的家務或者管家機器人，擁有攻擊能力的機器人一個都沒有。
“我是說，我們真的不需要再進行偽裝嗎？”
這裏是三不管地帶，貧民窟沒那麽多的探頭、智能、身份識別口之類的東西，不然身份被記錄到了，可能帝國護衛隊的人就找上來了，但是以利亞還是不太放心。
“我們現在的偽裝還不夠嗎？”
希爾現在看起來變成了十五六歲的一個活潑少年，他的體型完全改變了——用一些珍貴的仿生材料捏成的，這些材料再次掏空了以利亞的小金庫，小金庫之一。
沒人知道以利亞到底在之前給自己準備了多少錢，反正好像就跟用不完一樣。
在變成了少年以後，希爾就看起來變得欠抽了很多，他本來臉上經常出現的邪惡表情放在正太的臉龐上面還可以被人誇一句可愛，現在放在了一個青少年的臉上就格外讓人嫌惡了，哪怕他的長相依舊精致可愛。
“放心啦，要是這裏這麽容易被發現，這裏早就被端掉了，我們的裝扮和其他人完全沒有任何差別，肯定沒問題的。”
希爾的話語把以利亞說服了。
除了以利亞以外，其他人都挺放松的，王昀甚至還在一個攤位上買了一個已經淘汰了的游戲機。
然後後面的一路上都能聽到游戲機裏傳出來的歡快游戲音效。
很快，一行人就走過了最熱鬧的地方，路邊的攤位逐漸變得稀少，以後消失，隱藏在暗處的人變多了。
蘇瀲感覺到了一些觀察的視線，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就能看到從一些小小的洞口裏露出來的眼睛。
瞳片進行了自動鎖定，經過放大後，甚至還能看到裏面的那些不同顏色的眼瞳。
【艾維蒂斯：蘇瀲，他們在看你。】
蘇瀲看到了面前跳出來的消息，忍不住對它回覆道。
【蘇：艾維蒂斯，不要這樣突然出現。】
【艾維蒂斯：你早上離開的時候沒有和我說再見，還有湊湊，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摸摸它，它現在不太開心。】
這倒是一個好問題，蘇瀲今天離開的時候，艾維蒂斯還在休眠，它的能量在昨晚上耗盡了，畢竟，轉變為第二形態是非常耗能的操作，而昨晚上艾維蒂斯還沒機會去充能……
蘇瀲沈默了兩秒，然後才回覆了它。
【蘇：你告訴它，今天我回去以後，我會帶它玩飛盤。】
【艾維蒂斯：蘇瀲，我也不太開心。】
蘇瀲的手指還夾著艾維蒂斯的小記錄儀，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了，他把記錄儀那口袋中拿了出來，低頭看了看後，對著艾維蒂斯回覆了一條。
【蘇：你怎麽知道他們在看我，你還獲取了我個人智腦的信息？】
這次艾維蒂斯沒有秒回他了，過了一會兒蘇瀲才看到自己眼前浮現了這樣一排文字。
【艾維蒂斯：蘇瀲，它沒有我好用，我的運算能力比它更強大，功能也比它更多……我是最好用的。】
蘇瀲：“……”
“？？？”
艾維蒂斯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竟然不僅僅是獲取了信息，而是直接替代了是嗎？
也就是說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身上的那些東西也是受到艾維蒂斯的控制了？？無時無刻都在他身上？？那幾乎就是共享了他感覺到的所有信息。
瞳片是他看到的那些東西，生理監測系統詳細的記錄了他的身體變化……在個人智腦上他每次記錄的，他搜索的。
蘇瀲忍不住抽了一口氣，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艾維蒂斯，你這種行為過於變態了。】
【蘇：我們需要討論一下關於隱私的問題。】
【艾維蒂斯：[大眼珠子緊張][大眼珠子緊張]】
“應該是這裏吧。”
以利亞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摩洛克說他是住在這邊的啊？怎麽沒看到他說的那個標記。”
摩洛克為了換下來的機會，告訴了以利亞不少的東西。
比如地下世界中其他人的一些秘密，還包括他做的“小生意”，貨源怎麽聯系，怎麽售出和利潤，這完全就是把老底都交給以利亞了。
摩洛克的生意主要是做的液體能量相關的，貨源來自一家能量公司的小領導，他將一些帶著小瑕疵或者檢測出來液態能量不太純的不能上市的貨品低價賣給了摩洛克，摩洛克再到地下世界售出。
雖然質量有點問題，但是因為價格便宜，他的生意依舊做得火爆。
這本來是他對以利亞投誠說出來的，但是沒想到以利亞卻對此沒有提起太多的興趣，而是對他隨口提起的兩句醫生的消息更感興趣。
摩洛克說，地下世界有個醫生——醫療資源也是重要的資源，地下世界很多人都不能去正規醫院，所有這種黑診所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而他在說起醫生的時候，就說他們如果有什麽需求的話，可以去找那個醫生，給了他們地點，然後還順口說起了關於奇怪病癥的增多。
所以現在他們就來找這個醫生來了。
希爾也仔細看了看，最後指著一個白色的箱子說道：“是不是在那邊？”
“對，就是在那邊。”
摩洛克說那個醫生房間的外面就放著一個白色的箱子，要見他需要先把放上酬金，如果醫生感興趣的話，就會打開門。
幾個人走了幾步以後，才發現蘇瀲還站在原地，希爾回頭喊道：“蘇蘇？”
蘇瀲沒反應，不知道在看著什麽，臉色非常嚴肅。
以利亞也喊了一聲：“蘇？”
蘇瀲這才擡起頭，茫然地看了過去。
說道：“蘇，你在看什麽，我們該走了。”
蘇瀲放棄了艾維蒂斯溝通關於人類隱私的問題，畢竟機器人又沒有隱私，連蘇瀲自己都會去查看艾維蒂斯的後臺，還看了它的日記……
他關閉了和艾維蒂斯的聊天，然後朝著他們走了過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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